如果按照庭悦的想法,大姐姐这个长相气质,上可管得住夫君,下可理得了世家杂事,哪家公子能得这样一位妻子,怕是夜里都舍不得睡觉,担心自己醒来,发现是个梦。
仪式进行到这里,才算彻底结束。
宾们在前头吃席面,小姑娘们则躲在荔枝树下面吃荔枝和茶点。
庭语拉着庭祺说话:“这次大姐姐及笄,排场弄的这么大,宾请的却不多,可见父亲母亲是真不肯把她嫁在交州了。”
“父亲大约已经托澜嫂嫂在京城里头替大姐姐相看了。”庭悦往庭语嘴里头塞了一颗荔枝,“大哥哥自打从江陵回来,一下了家塾就回房用功,我还在这吃荔枝,真是慌死了。”
庭语将嘴巴里头的果肉咽下去:“大姐姐估计是不会考这次乡试的,二哥哥应当会同你和大哥哥一起去。唉,要说读书用功,我是比不过你们几个的,”
庭悦眼见着她的神情又要低落下去,连忙扶住了她的肩膀哄一哄:“谁说你比不过别人,姐姐一向是最机敏的。”
庭语轻轻拍了拍庭悦的背,示意她无妨:“你还是进房用功吧,不过想着今日正好有席面叫你松快松快,出来了还想着读书,倒不如回去。”
庭悦带着金芽往清芷榭走,半路上忽然又转了个头:“那碟子白面甜发糕几个姐姐们都不大喜欢吃,咱们去把它拿来,我带回去看书饿了正好能垫一垫。”
金芽笑着嘀咕“姑娘您也不差这一口啊”跟在庭悦后面。
忽然就看到一个道婆在孙姨娘身边的婢子山雁的引导下往姨娘院的方向走。
“今儿大姐姐及笄,家里可是请了道长来?我怎么没听说?”庭悦问金芽,虽老太太喜欢念佛,但我朝尊道教为国教,红白事请一请倒也不算太稀奇。
“是请了,只是听说只请了正一道的几位羽士,来给姑娘算八字再祈福,没说请坤道呀。”金芽看着那个道婆直叹惊奇,“姑娘,会不会只是那位道长长得像女的,其实是个男的?”
“是乾道那不更坏了,正一道可不是全真道,他们是不戒荤腥、不戒女色的。我瞧着她衣裳是坤道的样式,错不得。”庭悦远远地往荔枝树方向走,盯着那道婆在姨娘院方向隐去了。
脑海里面翻涌过一大堆巫蛊之术啊,写符咒害死人之类的宫斗宅斗的故事。
从不相信这些玩意的庭悦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咱们先别打草惊蛇,你我就当作什么都不晓得,二姐姐那儿……先不要同她讲,二姐姐才几岁,还不经事呢。”
可是姑娘你比二姑娘还小呢。金芽心里面呐喊。
人既然进去了,总会有出来的时刻。庭悦思索良久,还是先去把那碟子白面甜发糕拿来自己端着,颇有些紧张地带着金芽进了姨娘院。
姨娘院的构造和清芷榭不同,是从正院往后头衍生的,正厅辟了间小教室,是白姨娘平日教家里头姑娘规矩用的,***出去有排屋子给了白姨娘,孙姨娘则是住在东花厅四方围拢齐整的小院落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