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推着老太太走到素白面前，老太太打量着素白，过了很久后才说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素白本来心中有些不满李秋桐的作为，可是见她亲自出来见自己，加上她又是自己的长辈，便恭敬地回答道：“李奶奶，我叫素白。” “素白！”老太太低声念了一句，接着问道：“素中清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爷爷。”素白如实回答道。 “什么！”老太太露出一副吃惊的表情，并低声说道：“他……他还活着？还成亲了？” “爷爷已经去世了，而且他终身未娶，我是被他捡回去抚养长大的，并不是他的亲孙子。”老太太的声音虽然小，但是素白听的一清二楚，他有些奇怪，为何她有如此反应。 “去世了！终生未娶？！”老太太握着轮椅的手颤抖着，有些浑浊的双眼流出了泪水。 “怎么会这样？” “清哥……” “去世了……” “终身未娶……” …… 老太太嘴里一直在说着话，素白见她这样，皱了皱眉，感觉她的状态非常不对劲。 果然，老太太刚才还好好的，这会直接头一歪，倒了过去。 女孩见了，连忙蹲在老太太身前，着急的叫着奶奶，素白走过去，拿起老太太的手听了一下脉，立马放心了下来，老太太只是情绪太激动，晕了过去。 “把她送回屋里吧，我有办法让她醒过来。”素白低着头向着女孩说道。 “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为了出来见你，我奶奶怎么会这样！”女孩大声地向着素白吼道。 素白平静地看着她，没有反驳，也没有说话。 女孩也许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也不在搭理素白，而是推着轮椅，急忙向着院子里跑去。 素白也跟在她身后进了院子。 “廖阿姨，快来！奶奶晕倒了。”一进院子，女孩就大声叫道。 “来了来了，怎么回事啊！”刚才那个给素白开门的中年妇女从屋里跑了出来。 “你叫救护车，我先去拿药。”女孩说完就跑向屋内。 素白趁廖阿姨打电话叫救护车的时候，走到老太太身边，从包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倒出一颗黄豆大小的白色药丸，然后喂给老太太吃下。 药一入口，便化掉了，等女孩拿着药出来时，刚好看见素白给她奶奶吃了什么，她立马就跑了过来，一把就推开了素白。 “你做什么？你给我奶奶吃了什么？！” 素白一个猝防不及，差点被她推翻在地，好在他身手敏捷，单掌撑地站了起来，对于女孩的大声询问，素白没有理会，而是看着老太太，轻声回了一句。 “药。” “药？你知道我奶奶得了什么病吗？你就给她乱吃药，吃出问题了你能负责吗！”女孩此时十分火大，要不是见素白是个残疾人，她早就上去给他打倒在地了，让他长长记性。 “小彤，不得无礼。” 女孩身后传来老太太的声音，她惊喜的转过身向后看去，见老太太已经醒过来了，便走到老太太身边蹲下，说道：“奶奶您醒了？你可吓死小彤了。” “没事，我这不是好了嘛。”老太太摸了摸女孩的头，然后对楞在那里的廖阿姨说道：“小廖，别打电话了，我没事了。” “好，好的。”廖阿姨答应一声，就挂掉了电话，她刚才也被吓到了，不过是被小姐吓到的，她可从来没有见过小姐那副模样，要知道平时的小姐都是乖巧可人的。 “孩子，过来。”老太太向素白招了招手，待素白到了她跟前后问道：“刚才没事吧？没摔着你吧？” 老太太虽然昏迷了，但隐约还是有点意识的，素白给她吃过药丸后，她就已经醒过来了，所以刚才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 “没事。” “好，好，没事就好。”老太太沉默了一下，问道：“你能告诉我清哥是……是什么时候去世的吗？” “两年前。” “那这些年，他都在哪里？” “一直在陕西秦岭从来没离开过。” “一直在陕西，他竟然一直都在……”老太太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着，女孩在一旁拉着她的手，老太太抬起头，给女孩了一个放心的眼神。 “李奶奶，有件事我一直想要问您。”素白定定的看着李秋桐说道。 “你问吧。” “当年你为何不等爷爷，背弃约定？”素白的语气少有的严肃。 “不是的，我没有。”老太太有些急了，她看着素白说道：“我一直在等他，也没有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可是……” “刚开始，他还有书信能寄回来，渐渐的，连书信也没有了，但是我和我的父母依旧等着他回来。” “一九五二年的时候，政府对高等院校进行院系调整，我父亲受邀去北京大学授课，可是我父亲拒绝了，因为我们还要等他回来。” “我们整整等了三年，这三年里，他音信全无，父母劝我放弃，可我不甘心，我依旧等着他。” “又过了两年，在这两年里，我依旧没有他的任何消息，北大也多次来电邀请我的父亲，我知道，我父亲是想去的。” “在这一年，村里回来了一个抗美援朝的军人，我急忙去找他，因为他是和清哥一起参加的志愿军，也是一起离开的。” “从他那里，我得知了一个不幸的消息，他说，清哥早就死在了战场上，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家的，得知这个消息后我大病了一场，病好后，父母带我回到了北京，自那以后，我的整颗心也跟着死了。”老太太说完，已经泪流满面。 “他并没有死，而是在你们离开后的那一年回来了。”素白也觉得惋惜，他并没有怀疑李秋桐的话。 “一年后！竟然只差一年！”李秋桐此时心痛不已，她要是在多等一年，就一年，也许结局就不一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