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怎么办才好?
在太傅府中说一不二的娇蛮大小姐缩在这充斥着霉味的木床上发愣。
这个问题李晚一直想了九个多月。
直到庄娴儿的出生,皱巴巴的通红小脸上都是泪水,她的眼睛像是蒙着雾,又像宝石一般晶莹,让李晚看了又看,脸上尽是慈爱的笑。
李晚知道,这个问题现在已经没有答案了。
所有的苦与委屈,在女儿小小的手抓住她大拇指的那一刹那,都化作了一汪暖暖的春水,似乎是要将她包裹着,让她永远沉迷在其中。
庄娴儿就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了:她很少见到父亲。庄龄昌总是很忙,可每当她问父亲在忙什么时,母亲总是冷哼一声说不出什么话来。
庄娴儿很好奇,直到有一天她偷偷跟着父亲出去,瞧见他的小厮绑了许多人,那些人呜咽着尖叫着反抗着,可都无济于事,她连忙往回跑,可慌乱之际,丢了一只鞋。
等到那只鞋出现在李晚的面前时,随之而来的是庄龄昌的掌风。
他打了她一巴掌!
李晚被打得往后倒,后腰撞在桌角,尖锐的疼痛让她直接冒出了冷汗。
这是庄龄昌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露出如此丑陋的嘴脸。
他的暴怒反而让李晚冷静下来。
眼泪模糊她的眼睛,恍然间又见一位书生模样的男子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从她的背后伸过手来拿起她描眉用的眉笔,笑着道:
“月纤张敞画,荷妖韩寿香。”
李晚透过铜镜看着庄龄昌学那张敝画眉,娇羞地嗬嗬笑,脸颊浮现出两团飞红,她抬眼瞧着庄龄昌,一歪头,躲了过去,庄龄昌好笑道:“你敢躲我?躲我作甚?”
“你敢躲我!”
李晚恍惚了一下,眼泪滑落的瞬间,在她眼前的,是凶神恶煞的丈夫。
他还是她的丈夫吗?
此情此景,倒像是披着她丈夫皮囊的恶鬼。
脸颊上的火辣打散了那年那日画眉时的慵懒惬意的时光。
所有的美好,关于庄龄昌的期待,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而她的女儿,正在角落不知所以地哇哇大哭。
李晚就是在这一天后,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要和离!
且一定要抓住庄龄昌的把柄,痛痛快快地和离!
于是在后来的每一年她都回京城过年,只有太傅府压着,庄龄昌才露出他那副假惺惺的温柔顺从的面孔,看着就让人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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