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陷入自己的世界,沉思。
昨日短暂昏迷时,骤然灌入脑中的繁杂记忆,经过一夜的休息,被他彻底消化。
一帧一帧如慢放的戏幕,在脑海中缓缓浮现。
不容辩驳的真相,血淋淋呈现在眼前。
原来,……在另外一个世界,他的安宁已经因为他死过一次。
他负她。
他的父母,杀害她。
诛心又诛身。
夫君背弃、爱女早逝、婆母磋磨刁难……
最后被一杯毒酒害死,还要顶着仇家妇的身份,葬入王家祖坟。
他捧在手心呵护长大,一点委屈都舍不得让她受的姑娘,竟然生生受了这些苦楚。
有泪自眼尾滑落,没入鬓发。
王勇再一次进屋想看看主子是否醒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他端方温俊,清风朗月,遇事从来都气定神闲,几乎无所不能的主子,在悄无声息的落泪。
双眸黯淡无光,透着一股行将就木的死气。
若不是胸口微微起伏,他都要以为……
王武‘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哽咽道:“主子千万顾惜自个儿身子,您若是就这样去了,只会是亲者痛仇者快。”
这话里面的‘亲者’是指王家人,而仇者,自然是夺妻之仇的石原卿,和朝秦暮楚的昔日主母谢安宁。
在几个下属看来,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谢安宁更狠心的女人。
然而,听在王少甫耳中,已然是另外一种意思。
是了,安宁还活着。
她还活着。
泛着死气的眸子慢慢眨了眨,王少甫转动脖子,看向跪倒在地的下属,“她人呢?”
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
想到昨夜……
王勇难掩愤愤道:“主母既已无情,您何必执着,她昨夜留石家郎君于房内共度良宵,清晨亲自将人送至院外,两人恩爱和睦,完全不将您放在眼里。”
昨夜留石家郎君于房内共度良宵……
许是已经痛过了头,更惨烈的痛意已经如附骨之蛆般融入灵魂,这会儿得知在他昏睡不醒之际,心爱的女人同他人共度良宵,王少甫第一时间竟然不觉得多痛苦。
他只是静静听着,良久,才自虐般问:“里面有什么动静?”
他还想问,昨夜他们叫了几次水。
但喉间涌入的甜腥,让他生生止住了话。
王勇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羞辱到自欺欺人的问题,是自家主子问出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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