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老太掌心的皱纹里泛起细密的金光,六枚黑钉在她掌心跳动如活物,表面凝结的血痂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
她指尖轻弹,一枚钉子“当啷”落地,在青石板上滚出暗金色轨迹,宛如一条被斩断的蛇,径直“爬向”人群前的张老。
“张嘉伟,你倒是藏得深。”毛老太冷笑一声,那枚钉子突然直立而起,钉帽处浮现出蛛网般的细纹,正是隆湖山秘传术法的标志性纹路,“可惜,茅山追痕术下,任你隔了三层人皮都能扒出来。”
张老的瞳孔剧烈收缩,银发无风自动。毛老太接过棺材钉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是瞒不过去的,转瞬之间,便想好了应对之策,所以此时倒也不慌。
“这是栽赃!”张老义正词严,“谁人不知茅山与隆湖山向来不和,你毛老太婆对我更是横竖看不惯,你怕不是趁机动了手脚,想要陷老夫与不义。”
闻言,其他主考官多看了毛老太一眼,回想以往的事,毛老太确实和张老有些不合,据说是两人年轻时在玄门大比时结了仇,那一次是张老夺冠,毛老太却说张老做了弊,但没有证据,后来便不了了之,只不过梁子却是在那时就结下了的。
难道毛老太真的动了手脚?
四周猜疑的视线并不隐晦,毛老太当然感觉的到,只不过她半点也不在意。
“休要混淆视听。”她也不生气,只半掀着睨着张老,“老婆子我看不上你,是因为你本性卑鄙、无耻、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众弟子口中之事你完全做的出来,因此完全不屑做什么手段,休要当所有人都跟你一样。”
她扫了眼其他主考官,“若是不信,各位可上来查验,我老婆子问心无愧。”
“不敢不敢。”
“毛师姐这是说的什么,我们怎么敢疑心您的公正呢。”
“就是就是,您品性如何,我们还能不知道么。”
一众人暗暗叫苦。毛老太的性子一向是刚正不阿,且脾气古怪,他们也是昏了头了,刚才怎么就怀疑上这位老姐姐了呢。
马老太爷冷哼一声,一脚跺在地上,裂纹如蛛网般向张老蔓延,“茅山掌教既然都查出棺材钉确实是出自张老之手了,看来我家孙子的伤,和张老师脱不开关系了?”
张老心下一惊,声音首次出现裂痕,袖口下的手指却悄然结印,“这都是毛老太的一面之词,马兄,你莫要——”
“住口!”马老太爷横眉怒视,“证据确凿,你还执迷不悟,不见棺材不落泪!”
张老面色难看,但后脊依旧挺得笔直,“就算那东西是我的又如何,也不见得就是我给出去的,这么多弟子都说亲眼看见了罗老板的记忆,可让重新演示一遍,那姑娘又演示不出来了,没准她之前的作为都是假的,弟子们全都被她骗了。”
他眼尾斜着祁缈,不屑冷笑。
祁缈没有选择重塑记忆,而是让毛老太来探查这一点,让他更加确定了都是她耍出来的手段。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祁缈。
祁缈轻笑一声,弹了响指,下一秒,自人群中走出个浑身上下都被遮在黑斗篷里的人。祁缈上前拉下兜帽,祁听雨暴露在众人之前。
她的指尖拂过祁听雨的眉心,一抹灵光没入的同时,一串咒语也传入众人耳中。
毛老太深深看向祁缈,“真言咒。中咒者会诚实回答施咒者的任何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