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目光似毒蛇吐信,在杨炯颈间一闪而过,转瞬又隐于睫帘之后,叫人疑心方才所见不过是灯影摇曳的错觉。
女子款步至案前,屈膝跪下执壶斟酒。她手腕翻转间,一枚银质臂钏滑出袖口,那臂钏作灵蛇盘绕之形,蛇首昂起,双目嵌着幽绿松石,在烛光下泛着森冷幽光。
她将酒杯奉近,浓密睫毛遮住眼底锋芒,唯有指尖触到杯沿时,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如绷紧的琴弦,泄露了几分暗藏的锋芒。
这女子面上作低眉顺目之态,骨子里却似藏着噬人的利齿,温顺的皮囊下,裹着倔强的风骨。
杨炯端坐未动,面上声色不动,心底却已警铃暗响。他深知阮福兴老谋深算,此番献上的必非寻常女子,倒像是一柄裹着南国云锦的淬毒利刃,看似柔美,实则暗藏剧毒。
“你这是何意?” 杨炯皱眉冷笑。
阮福兴赔着笑,恭谨道:“侯爷容禀,此女乃我大越国昭圣公主李凰。太子念及侯爷身边缺个体己人,特命臣送来,望侯爷莫嫌粗陋。”
杨炯闻言挑眉,笑骂道:“阮福兴啊阮福兴,你倒真是能臣,竟连公主都能送来当使唤丫头?”
阮福兴讪笑不语,只作没听见。
杨炯心中暗忖,大越国太子与嫡长公主昭德公主结党营私,势压皇帝,而这昭圣公主虽为嫡出,却因站队皇帝而遭太子排挤。
看阮福兴对李凰的态度,显然是将她当作弃子送来,看来大越国内部的斗争也够复杂残酷的。
念及此,杨炯直截了当地摆手:“有话便直说,梁王府饭桌小,已经没位置了。”
阮福兴听了这话,眸光一冷,忽然抽刀出鞘,竟直劈李凰肩头。
杨炯见状虽惊,身躯却稳如泰山,只冷眼旁观。
李凰本寄望杨炯出手相救,却见他纹丝不动,眼看刀刃劈来,只得扭身闪避,腰肢如弱柳扶风,堪堪躲过这雷霆一刀。
杨炯冷笑:“阮福兴,要演苦肉计便去别处,本侯没闲工夫看你作戏。”
阮福兴咬咬牙,沉声道:“侯爷误会了!既蒙嫌弃,按太子令,当杀之以谢罪。”
杨炯面色如霜,淡声道:“你们大越国的家务事,本侯无意干涉。”
阮福兴久在官场,最善察言观色。他原以为杨炯平日与公主们过从甚密,送美人必能奏效,却不想碰了钉子。
虽心中疑惑,却知不能再拖延,忙收刀赔笑:“侯爷明鉴!太子有话传给您:但求王府支援火器,待大事告成,大越国愿世代朝贡,永为藩属。”
杨炯颔首,却道:“火器工坊产能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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